Friday, July 28, 2017

《军师联盟》-- 生命话题的迂回

        等吴秀波这部戏已经等了很久了。七八年前,他就说他想做一部自己的戏,正在筹划,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型。现在我们才知道那时他在找编剧,写剧本,写了改,改了写,一晃就是四年。他不着急,他有耐心,他不是要拍一个片子挣钱博名,和他当年出那张音乐专辑一样,他就想用一种他有能力的表达方式,记录他自己走到这个年纪的生命状态、所领悟的生命态度。编剧换了好几个,从纯男性的传统的三国时代英雄的主题到加入女性编剧的视角,为的就是把他想写的都写尽 --- 男性写生死博弈坚忍成败,女性写家庭子嗣爱和情感,放在一起,吴秀波想表达的是人生的起伏得失、人性里古往今来不曾改变的向往、生命归途的方向

        终于决定开拍,前期准备一年,拍一年,后期制作又一年,演员一个一个找,台词一句一句磨,布景服装道具音乐,一样都不愿意马虎。他自己做制片又做监制,成本和质量的平衡都在他自己手里完成,不妥协也不用埋怨,只是所有的纠结撕扯都由他自己担。与此同时,他还要准备好随时摈弃杂念,走进那个叫司马懿的人的身体里,去架构一个两千年前的风骨。

    而这所有的对抗博弈闯进杀出,都敌不过践行尊重的力量”的修行。这个他从《赵氏孤儿》饰演程婴的时候想明白的人性力量,他想努力活出来。尊重所有的角色,无论忠奸,都有人性里的起点。尊重每一场戏,无论文斗还是武杀,都能引发思省。尊重所有人,从明星到龙套,从导演到场工,从朋友、粉丝到褒贬不一的观众,都需要尊严和价值。有一个记者问他,你真的在拍摄的333天里没有发过一次脾气吗?他说,时时刻刻我都问自己一句话,这一天,是事重要,还是人重要。正好前两天一个好友发的一片文章讲,真正的教养之一便是能够接受并且尊重异己,这是决定一个人修养和人格魅力的关键。我做不到,所以钦佩。

        说实话,论演技的火候和尺度把握,我以为吴秀波不是最好的,起码不是每一场戏都恰到好处,比如他瞪眼就常常过于夸张。但对剧本人物,他总有引人入胜、深于常人的理解。《军师联盟》开播后,报道众多,多数访谈干货不足噱头太多,留于形式。但最终让我等到了下面的这一篇,终于让吴秀波完完整整地讲出了他的创作意图,这是我看到的关于这部戏最好的诠释。

    我的态度特简单,我生命中有亘古不化的问号,说出来,想听听你是不是也有。”

        “我心中有巨大的问号,所以才拍这个戏。只不过借用了三国的题材,司马懿的身体,通过四个半段落:生存、男女、成败、子嗣、归,讲述着我对生命这几个重要话题的迂回。

         “我们不是要找到答案,而是要正视我们的问题,面对我们欲望,与之谈判。至少在内心矛盾之间找到一种和平共处的可能。

        这是我最欣赏和赞同吴秀波的生命态度。永远走在思考和寻找的路上,让自己的内心和外面的世界安然共处,不迁就也不决裂,通透且依然和暖。每一次他都没有让我失望,都把我领上一段新的生命旅程。



吴秀波深度访谈:我只会在戏里活着

  我想跟你们聊聊我心中的戏剧。

  《军师联盟》播完了,下部《虎啸龙吟》将于9月播出。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军师联盟》前半程讲述朝堂之间的立场和生死,接下来的二十集讲述两个家庭?你们究竟在讲什么?是讲三国吗,或者说,是讲司马懿吗?其实,作为戏剧本身的功能都不是。《军师联盟》本质是一部戏。它有三个层面。

   《军师联盟》三个层面

  第一层叫矛盾,分为角色外部矛盾和角色内心矛盾。世界上没有一部戏是没有矛盾的。不管是跟恐龙打架的片子,夫妻吵架的片子,还是体育比赛的片子,首先建立的是一个矛盾。但戏剧最主要是完成角色内心矛盾。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外部矛盾,但慢慢长大了以后,会发现生命里多了一重奇怪的东西:我究竟该学文科,还是理科?究竟该让自己放松地生活,还是勤奋地工作?为什么会有自我矛盾?因为随着生命阶梯的层层递进,你的欲望也越来越完善和膨胀,于是产生了若干个问号。角色进入自我矛盾,这个戏剧的矛盾才完善。《军师联盟》里每一个角色除了外部矛盾,还有内心的自我矛盾,最集中的在司马懿这个角色。

  第二层叫情感。浅表的是角色情感,而角色情感是要带出戏剧以外的东西,叫做观众情感。这是戏剧最有趣的地方。司马懿哭了,观众不哭,没用。曹操哭了,观众不哭,没用。候吉笑了,观众没笑,没用。诸葛亮纠结了,观众没有纠结,没用。它的情感不单单是戏剧者,而应该是以此带出的观众情感。观众情感带出的层面以及范围,才是戏剧要求的最大层次。所以,我们做戏要有服务意识。我力图在这出戏里达到最大的包容性,尽可能尊重所有人的立场,创造最大的观看范围。

  最后一层是态度。曹操有曹操的态度,旷世枭雄;荀彧有荀彧的态度,士大夫;司马懿有司马懿的态度,隐忍苟活;张春华有张春华的态度,敢娶小二我就砍了你。这些态度都是角色态度,或者说,以历史为背景的,假设的人物态度。所有角色态度加在一起,在戏剧背后的第二篇,才是主创者的态度。

  我的态度特简单,我生命中有亘古不化的问号,说出来,想听听你是不是也有。

  我也是我要与观众交流的情感。就像一个人推开窗子,发现四处茫茫黑夜。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他嚷了一声。他希望听见,另一个黑暗地方回答的那一声,哪怕是一个回声呢。我有问号,知道您也有问号,我就不寂寞了。

  司马懿和三国是我对生命话题的迂回

  我们最终要讲的,是隐身在戏剧矛盾后面,与观众沟通的情感。

  《军师联盟》前二十集的段落,我们简单地把它表述成生存。每一个人走向社会都面临生存,工作就是一种生存方式。司马懿也好,诸葛亮也好,修鞋匠也好,老师也好,农民也好,工人也好,他上完学后的第一件事,首先就是生存。生存再放大一些,就是生死。不能完成生存,怎么成活呢?

  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可以生存了,接下来,人生一定会逃不脱的自然法则:男女。这是世间最大的二法。我所说的二法指的是二元对立,高低、对错、生死、贵贱、大小。因为没有男女,生命无法延续,你说它是不是人世间最大的二法?《军师联盟》后二十集,有人说,曹操没了,荀彧没了,杨修也没了,那么大的事儿都不讲了,开始讲家庭?我是通过曹丕的家庭和司马懿的家庭,讲清男女之间的法则。

  《虎啸龙吟》有司马懿与诸葛亮的对弈。对弈意味着胜负、成败。第三个阶段,我们讲的是成败。诸葛亮和司马懿各自对成败的定义是什么?什么是赢,什么是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识。就像在《军师联盟》前二十集,有人觉得荀彧对、曹操对、杨修对、司马懿对,没关系,那是观众情感的依赖点,我们讲的就是生存。后二十集,有人觉得曹丕是对的,有人觉得曹丕是坏的。有人觉得张春华好,司马懿是不负责任的。也没关系。因为这种布局能够代入观众的情感,这种情感未必是附和、簇拥,也许是批判。观众看喜剧的潜台词是,哇,他居然这么做。看悲剧的潜台词是,他要不这样就好了。《军师联盟》《虎啸龙吟》不是特定的悲剧,也不是特定的喜剧,它就是一出悲喜剧。我力图在这出戏剧里达到最大的包容性。

  如同我们每一个人,终要面对子嗣。《虎啸龙吟》里,我们会看到曹丕的孩子、司马懿的孩子。孩子究竟代表什么?为什么说所谓父债子还、虎父无犬子,因为你这一生的心念、态度、行为、举止,最终都将影响到你的孩子。你这一生是活给谁看的?如果无法改变你的生活,你的孩子有可能变成一个和你不一样的人。所以你一定希望他比你好。这个阶段讲子嗣,不是为了讲孩子们如何如何,而是他们这一生的态度和影响。

  最后一个阶段,归。归去的归。人生在临死之前,匆匆忙忙,寻找归途。生为起点,死为终点。临终那一刻,有的人抓住孩子的手,千万守住这份产业;有的人抱住爱人的头,我爱你;有的人说一定不能丢了这片江山;有的说,我下辈子再也不这么活了。这个点,因为他一生的命理不同,产生的意义也不同。

  所以,包括《军师联盟》的大多数戏剧讲的是这些。我该怎么生存?我该怎么面对男女?我该如何获取成败?我该如何教育孩子?我未来会怎样归去?我心中有巨大的问号,所以才拍这个戏。只不过借用了三国的题材,司马懿的身体,通过四个半段落:生存、男女、成败、子嗣、归,讲述着我对生命这几个重要话题的迂回。

  戏剧是生而孤独的生命里,唯一叫嚷的方式

  为什么是三国和司马懿呢?别的方式我也用过,《马向阳》《心术》《北京遇上西雅图》《黎明之前》……塑造每一个角色,背后都是这些关于人生的问号。

  我们怎么拆这个问号?归根结底,欲望。一切问题皆来源于欲望的不满足。我们的心里的欲望,太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欲望,这些欲望带来每个人的问题。

  一个鞋匠的欲望导致他修出了一千双好鞋,或者得罪了四十个客人。一个教师的欲望,让他培养出成百上千的好学生。一个将帅的欲望,可能是守土有责,保一方平安,也可能是战事连连,鲜血涂城。每个人的欲望都会影响你周边的人。

  有人问,关于电视剧里史实的部分你怎么看?我哪里懂历史。那你不查?编剧已经查了四年。表演你怎么看?现在太多人要看的是娱乐,不是表演。

  你不要说,现在电视那么普及了,懂戏的人越来越多了。真不是这样。在我眼里,戏剧正在走向衰亡。歌剧、京剧、话剧、舞剧、日本能乐、昆曲,所有这些戏剧,无一不在走向衰亡是的,我处在一个走向衰亡的行业当中。我们现在发达的是影视,和戏剧是两码事。

  在没有电子游戏的时候,戏剧可能是观看视听的主要来源。有了电子游戏以后,戏剧可能变成了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甚至百分之十到十五。又有了很多其他东西,比如直播,戏剧就越来越没有意义了。

  人们为什么要创造戏剧,因为有问号。问号的来源是欲望。欲望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们要交流这个问号,要拆这个问号。所以出现了信仰、文化,以及戏剧。随着科学越来越发展,解决欲望的方法也变成了满足它。戏剧的没落,源于人满足欲望的速度越来越快。问题是,欲望是真的能全被满足吗?

  如果把地球比作母亲,每一只动物都是地球的孩子。现在是,人类占有的资源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研发的核武器能够销毁地球三百次。再恶毒的儿子只能杀他的妈妈一次,人类,这个地球的孩子,手里拿的这个家伙,能把妈妈杀死三百次。所以你知道,他将用多快的节奏和速度用于满足自我的欲望吗,还需要拆那个问号吗?

  在我这里,戏剧是生而孤独的生命里,唯一叫嚷的方式。除此之外,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好的戏剧都是问号,像《阿甘正传》《血战钢锯岭》,我们不是要找到答案,而是要正视我们的问题,面对我们欲望,与之谈判。至少在内心矛盾之间找到一种和平共处的可能。

  戏剧最开始用来吸引观众的,恰巧是希望解决的问题。别人可能不是,会说戏剧无用,打就行了,脱衣服就行了。那是你的,我认为戏剧不是。在我的眼里,这个东西养活了我,让我能发声,它就是我的神,它就是我需要释放的,需要遵守的。

  在《军师联盟》,我只设置了一个。在这个里,我尊重所有演员,我没有设定。为什么我喜欢这个戏,因为它给所有角色展现他们立场、态度的空间,我才能在那里体会和感受。我没有更多的设定,演员间的交流更多是临场一刹那的交流。司马懿跟杨修的那场戏就是现场拍出来的。所谓做戏,除了技术环节以外,剧本、团队所有东西加起来以外,再要做的就是一个。只有真正尊重了所有的态度,这个才拥有更大的生命力。

  现在大家都在说匠人精神,第一重匠人精神肯定是超越别人,第二重匠人精神是超越自己,到了第三重匠人精神是,我活着只能干这个,我不干这个没法活了。战胜别人是极大的对抗,战胜自己是自我矛盾的解除、自我欲望的对立,到最后仅仅落到俩字儿:活着。这是我追求的匠人精神。
  

Friday, July 21, 2017

越过山丘

        719日是李宗盛的生日。高晓松作词、作曲写了新歌《越过山丘》,向59岁的李宗盛致敬。被邀请来唱这首新歌的,是杨宗纬。

        杨宗纬唱高晓松的歌,献给李宗盛... 这样的对影成三人,光听到名字就让人心醉。无论高晓松长得怎么样,他的歌,无论是词还是曲,还是打动人。而这首时空穿梭娓娓道来的歌让最善于用歌声来讲故事的杨宗纬来唱,真是再合适不过。

    曲由李宗盛的《山丘》开头,词也神似李宗盛的直白质朴,但依然带着高晓松特有的浪漫和节韵。本来李宗盛的《山丘》就是我的大爱,现在把这一首也一并收藏了。

    年少的时候虽然也喜欢李宗盛的几首歌,但仍然觉得他大多数的歌太直白,高晓松的诗意情怀才是那时的青春日记。而当青春退场,如今着尽烟火的我再遇见越过生命山丘的李宗盛,才听出直白的烟火气里的真挚,更加喜欢他走近耳顺之年的从容。真可谓年少不懂李宗盛,听懂已然过半生”。幸好顽童高晓松还依然不老,顺便拖着我们的腿,也不要太快地老去。

    高晓松说李宗盛可能是华语音乐最大的一口井,当这口井滋润到那么多滚石唱片当年的歌手的时候,他周围其实形成了一片森林,枝繁叶茂。谢谢高晓松和杨宗纬,用音乐人对音乐人最本真诚恳的方式,向这个即将耳顺的音乐泉井致敬,向这个滋润了华语乐坛半壁江山的性情中人致敬。


        山丘

词曲:李宗盛

想说却还没说的 还很多
攒著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 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 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 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 面对 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 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 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 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 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我没有刻意隐藏 也无意让你感伤
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
咒骂人生太短 唏嘘相见恨晚
让女人把妆哭花了 也不管

遗憾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 就已经老了
尽力却仍不明白
身边的年轻人

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
向情爱的挑逗 命运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还手 直至死方休

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 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了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越过山丘
  
  词曲 : 高晓松
        歌手:杨宗纬

  越过山丘,遇见十九岁的我
  戴着一双白手套,喝着我的喜酒
  他问我幸福与否,是否永别了忧愁
  为何婚礼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当年的朋友


   我说我曾经挽留,他们纷纷去人海漂流
  那个你深爱的小妞,嫁了隔壁的王某
  我问她幸福与否,她哭着点了点头
  后来遇见过那么多人,想对你说却张不开口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回到二十岁狂奔的路口,做个形单影只的歌手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逆着背影婆娑的人流,向着那座荒芜的山丘,挥挥衣袖。
  
        越过山丘,遇见六十岁的我
  拄着一根白手杖,在听鸟儿歌唱
  我问他幸福与否,他笑着摆了摆手
  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当年流放归来的朋友


  他说你不必挽留,爱是一个人的等候
  等到房顶开出了花,这里就是天下
  总有人幸福白头,总有人哭着分手
  无论相遇还是不相遇,都是献给岁月的序曲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去到六十岁停下的渡口,等着被一条小船接走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开满鲜花的山丘,挥挥衣袖。

Thursday, July 20, 2017

Journey

        一个在平凡而忙碌的社会里找不到陪伴的孩子,借着一支画笔,推开了一扇通往一个奇幻世界的大门,走进了自己想象的充满惊奇、探险、魔力和曼妙的天地。她自己创造了一条船,一个气球、一块飞毯,经历着跌宕而辉煌的旅程,也偶遇了一只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小鸟。追着这只鸟,她回到现实世界,遇见了创造这只鸟的主人,一个和她一样曾经孤独,一样用一支画笔在梦想天地里遨游的男孩。

        没想到一本给孩子的无字图画书会一下就吸引住我,吸引我陪着孩子们从头到尾翻了三遍。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字,所以每个人都可以用他/她独特的视角为图画加上独特的理解、打造独特的细节、引申出独特的深意。

        儿子和女儿各自用自己的语言讲了一遍这个故事给我听,显然两个人注重的角度不同,语言风格不同,加给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也不同,真真读成了两本书。

        不同年纪的我,显然也读出了能映照我内心的东西。

        这不仅是一本关于友情、陪伴、勇气、智慧和坚持的书,更是在表达一个人怎样自处、怎样善待内心的渴望、怎样看待孤独、怎样在孤独中获得美好。我在这里读书写字,何尝不是像书中的小姑娘一样扇动自己想象的翅膀,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遨游,不正像是看镜子里的人照镜子一般有趣?

        读无字书的好处就是少了文字限制,思想也更加自由。每个人都要经历自己的探险历程。



本书获2014年凯迪克图书奖,作者 Aaron Bec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