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日记（三）

11/1/2024

孩子大了，自己会找乐子。万圣节周末，儿子和 CalSol 的朋友一起去 Party，买了白床单，挖两个眼睛洞扮 ghost。妹妹每年都有自己的点子，穿得可可爱爱地去上学。看着他们开心，我也为他们开心。

自从妹妹拿到驾照，训练活动都是她自去自回。最后一次 biking 训练，特意送妹妹去一次，想着正好带 Echo 去旁边的公园和另外几只边牧玩儿。可惜这天公园草地在维护，没有遇见玩伴，只好牵着 Echo 走走，闻闻新鲜的地方。只有 Echo 还需要我，也为我和 Echo 开心。

相伴的时光不会永远，羁绊的时光也不会永远，金秋灿烂不会永远，酷暑寒冬也不会永远。所谓守望，不过是欢喜享用应季果蔬，坦然期待下一季的降临。踩着每一条枕木，走向远方。Hello，November！

11/8/2024

游泳的时候，有时候会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棒，会让漫长的距离不知不觉地过去。曾经觉得无比艰难，以为永远都学不会的自由泳，现在终于可以进入和蛙泳一样“一直游下去”的状态。今天想了很多，想到了儿子，于是出水后洗过澡第一时间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记下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儿子。晚上回家又整理了一下，给他发了个 Email。希望我的这些领悟可以启发他鼓励他。

OK, here comes the full version. What I wrote isn’t polished or perfectly crafted English, and I admit that I didn’t put much effort into editing it. But I think it serves the purpose in this case. When I was writing, it didn’t flow smoothly from start to finish either, as I had multiple thoughts in my mind and simply wrote down whatever came to me, jumping between topics.

Anyway, looking back, these experiences have helped me, and I think they might be useful for you too.

1. To swim or not to swim, that is the question!

This morning, I planned to swim after work. But after taking Echo for her vaccine, I felt a bit tired, it was getting late, and I still had work to finish. I started debating whether I should go. I didn’t think I would be able to complete the report by 5 p.m. After hesitating a while, finally I decided, “Screw it! Let’s pretend the deadline is in 30 minutes, rush through it, and see what happens.” So, I dove into the report with a less “thoughtful” approach than I’d had earlier. My heart even started pounding a bit. Eventually, I finished it in 40 minutes—longer than planned, but good enough to make myself to the pool. I was happy and the little hesitation and tiredness occurred earlier was gone by the time I sent out the email.  I jumped up, changed clothes, ran out of door and had a happy swim.

2. Forget about swimming, the bottom line is to float

While I was swimming, my mind drifted back to two years ago when I was struggling with freestyle. I tried so hard to keep my body aligned, coordinate my stroke, kicks, and breathing, count my strokes, get enough air, and avoid sinking. I could barely swim more than one lap without feeling exhausted. One day, I suddenly decided to “let go”; whatever, I said to myself, my only goal was to stay afloat and not sink. As soon as I relaxed my body and neck, something amazing happened—I could rotate my body and breathe more naturally. Gradually, I was able to swim longer and faster. Now I can swim 1000 meters without stopping. I’m still not fast, but definitely more quickly than two years ago. I’d like to improve my speed, but I learned to be patient. As long as I keep swimming, doing drills, building muscle, and maybe trying some new techniques, I believe I’ll get better over time.

3. One extra lap

I usually set a small goal at each swim, like warming up and doing drills for 1000 meters, then continuous freestyle for 400 or 500 meters. Although I’m capable of doing 800 or even 1000 meters continuously, I don’t push myself too hard every time. But if I feel okay at the end, I like to add one or two extra laps. This little bit of extra effort makes me feel like I’m an overachiever, but I don’t feel guilty if I’m truly tired and decide to skip. 

4. One more thing 

 You mentioned feeling guilty about being “just a good test taker,” but between you and Alivia, I think Alivia might be the better test taker! From what I’ve seen, you seem to know more than what standardized exams measure, yet you rarely reached your highest practice scores on the actual test.

Let me ask you: when you study, do you pay attention to what teachers emphasize for exams and practice test-taking strategies? Or are you more curious about broader topics, trying to understand the whole story? If it’s the latter, then I wouldn’t say you have strong test-taking skills—instead, you have curiosity, intelligence, and potential.

While you can certainly work on test preparation, and maybe you should sometimes, I’d be happier to see you dive deeper into topics that truly interest you. The library, YouTube, and the scholars, experts, and professors around you are some of your best resources. Ask questions, seek answers, and share your thoughts and discoveries. I think you’ll find a real sense of accomplishment that way.

Ok, that’s a lot for today. It took me hours to write down the 35min thoughts generated in water 🤪 I’ll save the rest for later. 

Good night. I love you ❤️ 

Mom

11/11/2024

老兵节，儿子考完 midterm，终于说想回家了。两个多月没回来，中间爸爸妈妈还见了儿子两次，妹妹是真想哥哥了。全家人一起踏秋，边走边聊，8 迈居然感觉一眨眼就走完了。大选结果刚刚出来，两个激进的左翼青年很是受伤。尤其是儿子，人生第一次vote，没有胜选，而胜出的是 Trump，让他对未来充满悲观。一路边走边宣泄，说到自己，说到更加愤怒绝望的同学，甚至到了痛哭流涕的程度。幸好 hiking 结束的时候，听妈妈的话及时终结了国家大事的讨论。还是家长里短，人间烟火更安抚人心。

回家的 comforting food 少不了火锅，还有从小就喜欢的韭菜盒子。世事起伏，但大自然里永远有我们疏解的天地，家是我们永远的港湾。

 11/26/24

儿子回家过感恩节。前两次坐火车都是我去接的，这回第一次爸爸去接，爸爸好兴奋。回来全家人一起吃火锅，热热闹闹。

儿子讲起了今天赶火车的惊险经历！本来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感觉一切应该按部就班，可是到了 bus 站才发现这个站今天不停车，于是急忙走到下一站，希望能赶上 bus，否则就赶不上火车了。心惊胆战坐上 bus，时间已经有点紧了，于是小伙子脑子一热，决定在比以往的后一站下车，也许离站台会更近一点，但不成想车一下子开过了立交桥。这下可远了去了，而且立交桥上也没有好的人行道可以走。背着大包，拎着乐器的儿子，一路狂奔，不惜违规跳过隔栏，最后终于在车启动前的最后一秒跳上列车，还辛亏是列车员听见了他的大叫，帮他多逗留了几秒。

太惊险了，当他在列车上给我发来短信说他顺利上车，会准时到达时，我已经隐隐感觉不那么顺利，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波折，甚至潜在的危险。好吧，他需要更多这样的经历，让他敢于面对未来的各种波折。

11/28/24

感恩节和好朋友相聚，大家从各个学校回来，UCB, Stanford, UCR，还有从东部的音乐学院回来的，各种话题，各种嗨，吃完饭还开车一起去登高远望。五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们在屋里晃动，真是看着开心。珍惜这样的美好时光吧！

路开始的地方 -- 写在清华登山队社庆三十周年

    曾经听过不少名人讲起过他们如何蒙在鼓里 “被报名” 参加了考试比赛试镜，最后出乎意料甚至误打误撞地改变了人生。我以为这种故事只发生在明星传记里，却不曾想同样的桥段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三十年前的我，怎么可能想到，一个小小的际遇会对后来的道路有这么大影响？几十年后，当我和先生携手站在惠特尼峰的山巅，当我和十几岁的儿子女儿重装徒步、背着几十磅的野营大包并肩远眺山峦叠嶂、看着他们陶醉的模样，当我们全家人一起完成科罗拉多大峡谷的穿越、兴奋地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涌起无限的幸福和感恩，我知道这幸福来源于身后走过的每一步、每一条路，我感恩这条路开始的地方叫做 “清华山野”。

    1994年的金秋，慵懒的午后，我们班不苟言笑但霸气十足的班长忽然走到我跟前说，“今天看见一个野外社团在招新，我想你会喜欢，已经给你报了名”，然后不等我再问任何细节，就径直走开了，留我一个人懵在那里 ---- 感叹我们才同窗不久，同学居然已经知道我喜欢野外；佩服班长的行动力，说报名就报名，不惜越俎代庖；惊喜兴奋于清华居然会有这样的社团；迷惑忐忑于完全不知这个 “科考协会” 要做些什么。

    真正让我热血沸腾的是招新大会。格拉丹东及其它雪山的图片录像和攀登经历，师哥师姐们所经历的艰辛磨砺和绝处逢生，形成了强大的磁场把我深深吸引。那荒原那雪山，那寂寥那高远，荡气回肠。从小我就有一点异类，比起来女孩子文静的游戏，我更喜欢跟着健步如飞的爷爷去爬山。从上海城里回到北京，西郊的山水深深地吸引了我，步道没意思，我和爷爷专喜欢挑各种无人的林间小路 “探险“。而作为一个理科生，能把科学考察和野外探险结合在一起，简直太完美了！

    然而，第一次训练就是一大盆凉水，让我差点打了退堂鼓。对于喜欢短跑和球类的我来说，长跑是我无法逾越的噩梦，体育课唯一拿不到满分的就是800米。还记得第一次训练，上来就跑一个校园内的越野路线，也许是因为入冬了那天特别冷，也许是因为我们对路线完全没有预知，也许是速度没有控制好，反正那天我和搭档孔祥明两个跑得生无可恋，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儿就差喷出来，恨不得立马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念着前几天的热血沸腾，想着一次训练就放弃实在丢人，于是决定至少坚持一周再做决定。两天后，第二次训练，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冷风，硬着头皮开跑，最后速度没慢太多，感觉上却像换了一个人，容易了很多。等到第三次跑，虽然嗓子里还满是血腥味儿，但发现自己的极限远多于体育课测验的800米啊！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意念对自身潜能的强大影响，也是我入队之后的第一个收获。这样的感知和信念陪伴我走过了以后几十年求学工作生活的每一步。

    从那以后，再没动过退出协会的念头。严寒酷暑，和队友们一起跑圈拉杠，周末去郊外背包拉练，周中在操场跑楼梯，背着砖头字典爬18层居民楼，勾在屋檐下面像一排 “吊死鬼” 一样练指力。去过怀柔攀岩基地爬墙，第一次连第一个点都死活上不去；也去过309攀户外崖壁，用尽浑身解数爬到一半，中间恨不得用牙咬草根帮忙平衡，回程手抽筋到连自行车闸都捏不住，只能靠鞋底刹车。一起骂过队长下手太狠太冷酷，也一起笑过女生的引体向上毫无进步，却让男生的蹲举大大提高。最狠的一次，周日老苗带队去负重爬山，背着砖头沙子外加两个大西瓜。大家咬紧牙关终于登顶又回到山下，刚刚松口气吃口西瓜，老苗一声令下说大家表现都不错，来，我们再上一次…… 当场晕倒啊！这还没完，回程路上得到一个更绝望的消息 ---- 第二天照常训练。第二天，东操跑完楼梯做完常规训练之后，老苗发话，全队出北门，跑个八千的loop回来。八千？为什么今天不跑圈？老苗说因为跑圈随时都有停下来的选择，校外越野，跑出去，就算爬也要爬回来。那一天，我看到有跑吐了的，也有去北门的路上，顺道回宿舍了的，但也有和我一起龟速爬回来的姐妹，还有自己跑完全程，又跑回来接我们，大喊着鼓励我们冲刺的陪跑兄弟。人的韧性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狂虐中被拉伸延展的。

    1995年初，为了准备夏天攀登雪山，我们被带到北京郊区黑龙潭冬训，一是适应寒冷气候下的野营，二是学习攀冰。29年过去，我依然记得从火车站背着五十斤的大包沿着公路徒步四十里路，老乡认定我们早晚会放弃，赶着马车硬生生陪我们走了快十里地，任他磨破嘴皮也没说动我们上车，只好悻悻而归；依然记得累得半死到了营地，抹黑支帐篷，在帐篷里挤在一起用固体酒精煮方便面，幸福到不行，聊到半夜，最后被男生讲鬼故事吓得半死；依然记得晚上裹着棉衣带着毛帽钻睡袋还是冻得睡不着，第二天早上帐篷内壁上挂满了冰渣，轻轻一拍就哗哗砸在脸上…… 这样简陋的装备，在今天看来恍若隔世，而那单纯的快乐虽记忆犹新却永远回不去了。

    冬训的体验，如此新鲜，越是粗粝，越是激发了我对远山的向往。寒假过后，暑假登山的筹划工作更加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不光要体能训练和学习各种高原登山知识，还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 拉赞助，这里面的曲折故事是可以另开一篇的。终于，当一切就绪，我也顺利入选雪宝顶的登山队伍时，第二盆更大的冷水浇下来，妈妈坚决不同意我去登山。尽管去黑龙潭冬训的时候她也阻挠过，在我死磨硬泡下勉强默许了，但这一次无论我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不肯再让步。没有家长的签字，我的雪山梦就这么被拦截了。

    暑假逼近的时候，看着队友们纷纷准备出征，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 既为他们的远征祝福，又为自己不能同行而痛心。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计划之外的活动从天而降。华东师大邀请全国另外五所高校，组成丹霞联合科考队，考察广东丹霞地区的地质、地貌、动植物及旅游资源，为成立韶关丹霞红石国家公园做前期准备，协会决定让我和谢良聘代表清华加入。去广东听上去像旅游，妈妈的担忧少了很多，于是我蒙混过关，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在广东的十几天是和我们雪山训练完全不同的经历，在遮天蔽日的热带丛林里开路，在布满鹅卵石和蚊虫的河滩上露营，徒手攀爬多年前采药的山民开发的隐秘栈道，从120米高的悬崖上仅凭一条主绳垂直降落，背着满是装备和植物标本的几十斤大包在山林植被里上爬下钻，顶着月光甚至暴雨在黑黢黢的山里赶路…… 现在想想，没有登山靴，仅凭着底薄纹浅的回力鞋走过那些路，最终平安归来，真的是上天的保守和眷顾。正因为那样的经历，让我对山有了更多的亲切感 ---- 敬畏它，了解它，更多地经历它，融入它。

    那个暑假结束，重返校园，无论我们从高原还是丛林归来，目光都更加成熟而坚定，我们知道把这个协会做得更好更长久是我们的愿景，也是我们的使命。老苗、黄江和其他几个老队员已经毕业或临将毕业，我们同年级的王彬汕被推举为会长，我们这些去年懵懵懂懂的生瓜蛋子第二年开始越来越多地接手招新、训练、探路、拉练、筹划、集资等工作。我虽然知道来年去登雪山的希望依然非常渺茫，但依然非常享受和队友们一起自虐被虐的训练，享受我们一起点灯熬夜整理装备商讨行程的时光，享受为同伴加油祈祷送行欢庆的喜悦。

    1997年为迎接香港回归，黄振宇代表清华参加了香港联合登山队登顶玉珠峰，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新疆，一个月之内再次和队友们登顶慕士塔格。捷报频传，让我们在后方欢呼雀跃为队友们的平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欢喜的烦恼。得知新华社要报道我们的队伍，当然是大喜过望，但尴尬的是，因为历史原因，那时的清华科考协会还不能用 “清华登山队” 的名号。怎么办？难道又要让协会和校方双方都骑虎难下？我的意见是和校方尽快沟通，而且也许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学校重新认可接受我们协会和学生登山运动。新闻讲究时效，时间紧迫，我和一位已经毕业了的师兄被推举去和校领导沟通，希望能够在新闻发布之前得到校方的理解和支持。记得那个夏日午后，坐在当时党支部书记贺美英老师的家里，我们报告完喜讯，开始讲解我们的理想和热爱，我们不仅怀揣着代表年轻人勇敢挑战未知攀登高峰的勇气和追求，还有周密的计划、专业的指导和刻苦的训练；我们一方面理解学校如父母对孩子一般的担心和保护欲，一方面又渴望把清华的旗帜插到顶峰，让清华以我们而骄傲。在我眼里，贺老师不仅是一位师长领导，也是和蔼的邻家阿姨。也许是因为她的孩子和我们同龄，一起在校园里长大，也许是我们的诚恳打动了她，也许是她心里那个曾经年轻的声音被我们唤醒，她默许了新闻稿里的 “清华登山队“ 称号，并且告诉我们接下来和团委及体育代表队对接。这是一个让人喜极而泣的开端，虽然后面还有一些波折，但那时我们坚信这个协会一定会走得更远。

    接下来的一年，毕业季之后我开始了远赴他乡的求学之路，再没能和登山队在一起。但每每听到好消息，协会恢复为 “山野” 了，攀岩墙建起来了，攀岩队取得好成绩了，登山队每年都有队伍远征，赞助越来越多，平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学弟学妹喜欢野外活动，投身于自然了…… 都觉得特别亲切和感动，仿佛自己一直没有远离。

    只身来到北美大陆，读书工作之余，大多的时间都用来旅行，踏过落基山脉的积雪，登过优胜美地的穹顶，听过纽芬兰尽头鸟岛的鸥鸣，走过阿拉斯加的万年冰川，驶过通向北极最苍凉孤独的公路，看过北极圈里午夜的阳光和冬夜里魔幻的极光，终于慢慢放下了对雪山的执念，拥抱更广阔的自然。面对山与自然，我们的姿态永远不是征服，而是忘情的融入；面对未竟的梦想，我们的目标也不仅是缩减清单，更是当下的旅途。

    从一个人的旅途到拉先生入坑，从两个人的野营到我们全家每个暑假的背包徒步（backpacking）成为坚持了六年的家庭传统，走过了加州全部九个国家公园和其中四个Wilderness，两个孩子从三四岁的 hiking whiner 到后来的 nature lover，甚至在高中成为了高山滑雪队的主力。看着三十年前种下的一颗种子渐渐发芽开花，结出新的果实，真的万分感恩。感谢清华山野，给了我大学时光最美好的记忆，给了我和全家都衷爱的运动，也让我们曾经的队友成为一生的朋友，三十年后依然可以每年聚在一起，延续我们共同的热爱。在这个忙碌纷繁的世界里，我们需要勇往直前，也需要返璞归真，走向自然的道路也是走向心灵深处最纯真最美好的道路。三十年前，于清华山野，是路的开始；清华山野，于我，是路开始的地方！

小熊日记（二）

9/3/24

过完长周末，返校第一天，收获满满。

憋了一个周末的一道数学题突然来了灵感做出来了；

计算机实验课，TA启发，自己解题，设计了一个syntax，成就感十足；

旁听了两门课，一门历史，一门 seminar “Earnest Inquiry: A Fresh Look into our Most Fundamental Questions”  虽然是商学院教授开的，但听上去很天马行空，很像儿子喜欢的形而上风格。课程简介也很抽象 - How often do you feel deeply present, connected to yourself and others? The world today is aching and conflicted. Our lives, thoughts, and relationships often seem to be filled with the same repetitive patterns, where many of us frequently find ourselves just going through the motions of life, rather than experiencing its mystery and richness. This calls for deep questioning of the fundamentals of how we experience life. This type of questioning challenges our conditioning of what we think we know, and beckons us to instead look at life’s questions in a fresh way. Further, it changes the way we relate to ourselves, others, and our moment-to-moment living. This class is a space to explore that questioning honestly as individuals and in community. We’ll look inward, exploring mindfulness in the true sense of the word – bringing awareness and kindness to what is, in order to experience each moment afresh for all it may offer. The lead faculty will collaborate with selected facilitators from diverse backgrounds, while students and facilitators will be in earnest inquiry together as equals. (Note: Although this class is listed as a Haas course, it is NOT directed to pre-business majors. We hope it appeals to students from a variety of backgrounds.)

第一年已经三门实打实的技术课了，Chem4a (5), Math53 (4), CS61a (4), 多一门这样务虚的课调剂一下挺好的。

最后参加了一个club活动，据说是化学学院的 Fraternity。我说你是好奇想看看兄弟会什么样子吗，儿子赶紧说不是那种喝酒发疯的兄弟会，是一个专业交流的组织。好吧，应该是一个介于纯玩儿和纯严肃之间的平台，能认识一些同专业的朋友，挺好的。

儿子兴高采烈地跟我聊了半天，感恩孩子愿意和我讲这么多，分享他的经历和收获，让我们呢了解他的生活和成长！

 

9/12/24

好久没跟儿子说话了，想他只好主动打过去。感觉精神不太好，最近一直睡眠不足，每天早上6：30准时起床，可是晚上总是睡太晚。有一天起床刷了牙又睡回去了，有一天差点迟到了...

参加了几个乐队的 audition，都没有结果。想找地方练 Saxophone，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面试了化学学院的 Technical Fraternity， 被拒了。数学测验遭遇下马威... 

求神带领他，我相信他所遇到的每一个挫折都有神的目的和美意，最终都会是带给他成长的礼物和祝福！

9/13/24

给儿子发消息问他今晚的 fellowship 这么样？不久他打来电话问我怎么知道他去 fellowship 了？哈哈，刚才看见你的 location 在 church 呗。感觉每次参加完 church 活动都很开心，真是为他高兴！说他明天会去最后一个乐队 audition，然后自己乘车去 和 Solar Cart club 会合参加 field trip。晚上还有 CBM 的 rally。细节问不出来就算了，祝他晚上找到地方练习 Sax，明天一切顺利。

可怜的孩子晚上又没吃饱，回宿舍泡方便面加鳗鱼罐头呢，下次还得给他屯点货。

9/14/24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Field trip 很开心，还录了视频发给我们。关键是因为早上的 audition，错过了 carpool，所以只好自己做公交车，然后转 Bart，下车之后叫朋友开车接他到 solar cart 的仓库。本来有点小紧张，不知道应该坐哪一趟 bart，到了才发现，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有一个选择！对儿子而言，这些看着微不足道的生活中的小事，才是他最大的挑战。很高兴他一个一个解锁，一点点成长。

9/16/24

晚上快11点了，儿子打来电话，一听就是心情不错。一开始只说回宿舍的路上没事情做随便打个电话，追问之下才说这么晚回宿舍是因为今晚 8-10pm 是 CS 的期中考试。自我感觉不错，每道题都会答，至于答对没有不确定，听说第一次期中考试都是灵魂考验，所以没什么期待，得 60 分也不意外。但是爸爸对儿子非常有信心，说儿子的自我感觉总是很准确。他说昨天做了两套模拟题，第一套一塌糊涂，但第二套就知错了两分，辛亏复习了，今天信心充足了很多。我说最要夸奖你的是知道要复习，也知道怎么准备。有这种认真面对的态度，一切困难都不畏惧。

说到数学，他说第二次测验因为也知道要准备了，感觉比第一次好，还是有做错的，但是他会去把它搞明白。不是为了分数，搞不明白，他自己难受。我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学，不带功利性的求知欲，让你学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万事有两面，我没有说的是没有功利性的学习有时候也缺乏目的性和针对性，效率比较低。女儿就正好相反。各有利弊吧，一个是贵族派学院派的 scholar，一个是可以造福人类接地气的实干家）。儿子说谢谢妈妈这样的认可。

还有化学，也不容易，下周才第一次考试，现在还没有标尺。大一一开学就学 Quantum Chem 了，纯纯的理论，然然学得有滋有味，我说你要是在别的学校学 ChemE，肯定不用学这些理论计算，他说这就是他选择伯克利的原因。正好妹妹现在在高中上 AP 化学，一堆新概念，学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抓住哥哥赶紧问，哥哥说我现在学的东西刚好可以解释你这些，寥寥几句，妹妹似乎已经茅塞顿开，连呼哥哥选择化学专业真好！

我说，儿子，感觉你在伯克利找到 challenge 了，他说是的，it's the sweetest point，目前的难度刚刚到他需要垫垫脚，跳一跳，但又能刚刚够得到的地方，以后不知道。我说你还有很多潜力可以开发，现在够得到这么多，适应了，以后可能 stretch 一下，还可以够到更高，再 push 一点，可能又可以再进一步。水涨船高嘛！伯克利有足够大的空间让你挖掘自己，找到自己的极限。

9/17/24

今天是第一个儿子不在身边的中秋节。

晚饭刚上桌，儿子打来电话，正在回宿舍的路上，说刚刚开完 club meeting，和伯克利的中秋party 冲突了，所以没能去参加活动。本来想和朋友约了去买月饼，但是大家时间凑不到一起，一个人去没有心情，也就作罢。等着周末爸爸妈妈给送去吧。

CS61a 期中成绩出来了，80分，不算高也不算低，第一次在牛校里被蹂躏，也算survive了:-)

9/21/24

儿子开学整整一个月了。因为要去伯克利附近参加 fellowship，于是约好和他一起吃饭。感觉儿子有点想在外面餐馆改善伙食，但还是照顾爸爸妈妈对学校食堂的好奇，带我们去 Crossroad 吃了午饭。

给儿子带了两大包吃的，冷冻包子、饭团、茶叶、月饼、八宝粥、海苔、nuts、午餐肉... 还有儿子要的茶杯、计算器、垃圾袋。

路上堵车，快11点了才到，给他打电话，他还知道走到大门外来接我们，hug 之后主动接过爸爸妈妈手里的东西。宿舍里很安静，据说室友在睡觉，所以儿子在客厅的圆桌上做作业。suite 真不错，还多出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总算看清楚儿子的宿舍号了，6A10。

儿子说昨晚参加 Jazz Band 第一次彩排，然后直接去了 fellowship，结果把 Sax 落在 YWCA 里 fellowship 的房间了。他从昨晚就心里惦记着，我们到了又一起去找，但是 YWCA 周末不开。只好安慰他周一再来找吧！

学校食堂很丰富，Crossroad 环境真不错，爸爸妈妈已经很满意了。儿子估计已经见怪不怪了。吃完饭出来儿子专门问我有没有注意到他和好几个人打招呼，他自己都惊讶他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和社牛比起来这肯定不算什么，但和从前的他自己比，确实是个惊喜！

吃过饭，又和儿子在食堂门前聊了几句，来不及多耽搁，赶紧把他送去下一个活动，在工程学院大楼里的 Solar Cart Club，据说 1-5pm。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跨过马路，径直走了，都不敢一直盯着。回到车里又伤感得哭了一小鼻子。

9/23/24

又有好消息的一天。Sax 找回来了；化学第一次期中考试感觉还可以，没有想象的难；昨晚睡了近11个钟头 ！还是缺觉啊！他也知道这是他最大的难点。

晚上 Greek Theater 有演唱会，是他和妹妹都喜欢的歌手。他们一群孩子挤在 Foothill 另一端的一个房间里，可以看免费的演出。儿子专门给妹妹打来电话，让妹妹也听一听。妹妹接了电话转身去跟哥哥说悄悄话了，把爸爸妈妈晾在了一边。

9/28/24

今天儿子打电话给爸爸，爸爸开心极了，问他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吗？他支支吾吾，还是妹妹提醒他，看一眼日历，他才顿悟，祝爸爸生日快乐！真不知道这是应该高兴还是生气，气他忘记了爸爸的生日，但高兴是他在这一天忽然有感动要给爸爸打电话。

放下给爸爸和妹妹的电话，又打给了妈妈，客气地问妈妈你有时间聊一会儿吗？接儿子的电话，再忙也有时间，何况是一周没见，一周没说上话了。聊他的生活学习，他的 club, 他的新朋友...  最后，他问，Mom, what do you think of Christianity? 他说他不知道关于信仰是不是有一个统一标准，是主管还是客观的，他不能完全赞同某些观点的时候该怎么办？我说我的理解是神的话语是客观的，比如说爱人如己，慈悲怜悯，信望爱，但人的理解和填充是主观的，比如神创造了宇宙万物，但如何创造的每个人有不同的理解，每个时代也有不同的诠释。他说圣经上有些话似乎相互矛盾，这里说信心 faith 最重要，那里说信心没有 行为 work 是死的，到底该如何理解？他问我，Christianity 对我意味着什么？如何分辨一个声音是来自于神，还是人，还是撒旦。

这些都是深奥的问题，我不知道有多少这个年纪的孩子思考过，有多少为之忐忑不安，甚至纠结得睡不好觉。我说你有这样复杂的思考，是神的给你的恩赐，你会比其他人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理解，但也会比其他人更辛苦甚至痛苦。作为妈妈，自私一点想，希望你能更简单快乐，但，若这是神给你的使命，希望你能把你的思考挣扎，变为可以帮助他人的工具。

前前后后聊了三个钟头，中间我去洗了个澡，又打回去，因为他说还想继续聊。希望可以帮到他一点点。当我们与他人有不同的观点，把对方交托给神，如果TA需要改变，神一定会做工；我们也把自己交托给神，如果我是对的，求神给我平安，如果我是错的，求神改变我；如果我还看不清自己，求神让我们发现自己。Joy and Peace, that's what we ask for from God. 

小熊日记（一）

2024年 8 月，儿子这只小狗开始了伯克利的大学生活，正式成为小熊了 （怎么听起来像小狗熊？lol）。这是他人生的一大跨越，短短几周没见，已经有不少变化。有惊喜，有比我想象的适应得好的方面，也有担心，有他积习难改的地方。但无论怎样的变化，总是值得记下来。

8/21/2024

今天是伯克利新生开学的日子，全家请假跳课，送大学生去学校。

妹妹从好多天前就开始伤感，有一天半夜赖在哥哥房间里聊天，不舍得离开。妈妈的伤感大概从儿子五六岁就开始了，每每不经意间想到孩子离家上大学的一幕，就会忍不住泪湿衣襟。

儿子其实也挺舍不得的，昨晚收拾行李，拖拖拉拉到最后，可还坚持要我等他一起遛狗，说是离家前最后一次一起全家散步。据说，收拾行李拖拖拉拉，可能不是拖延症，底层心理是对家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慌张。

但是再舍不得，我们都要迈出这一步。我们给孩子所有的爱，付出的所有努力，就是帮助他们有勇气有能力离开我们的，带着梦想，带着信心。

以为我自己足够理性，学校离家也足够近，不会哭鼻子，但早上的 parent orientation 还是被煽情得酸了鼻子。

本来说我们开家长会，兄妹俩带着狗狗在校园里逛逛，不曾想就这会儿功夫，兄妹俩居然提前完成了check-in，然后往返 N 趟大陡坡，完全没用宿舍的推车，徒手把所有的箱子都从 garage 搬进宿舍了，不仅省了我们大把排队开车到楼门口卸货的时间，还让我们从容地吃了午饭，然后两人开箱拆包把房间收拾妥帖。

转眼到了傍晚，儿子留在宿舍social、开会，我们到一家中餐馆和其他新生家长吃饭，吃到一半他自己找了过来，一会儿功夫就和同桌的新生聊得火热，一吃完不等我们就去奶茶店继续 happy了。这个暑假以来，儿子像换了一个人，一点不怵陌生人，兴趣高涨地交新朋友，今天这不到三个小时，已经来来回回赶了四个局，真的是忙得让我完全没有伤感的机会。最后我们要打道回府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儿子说你们来接我吧，我不聊了，也该回宿舍了。把他送到宿舍门口，一个正式的话别，一个长长的拥抱，一句谢谢妈妈，我最终还是破防了。看着儿子的背影，我在夜幕里哭得稀里哗啦，妹妹也难过，坐在后座，无声地抹眼泪...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无论有多少忐忑，我们终要大步向前。勇敢飞吧，我的小鸟，终于出巢了！

8/28/2024

Echo 四岁生日，家里另一只已经变成了小熊的小狗第一天开始上课。

第一周的 orientation 嗨到不行，打回来电话神采飞扬。伯克利大手笔，包下 Ikea 让新生在里面玩儿一个晚上。到处参观，还去了趟动物园。各种 club 也是眼花缭乱。儿子一点都不宅，在各种活动之间穿梭自如。

今天第一天上课，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大课！化学几百人，CS61A 1300人，据说线代人更多，连天文学课都是在礼堂上。听说有些孩子看到这样的阵势会迷失会压抑，但有些孩子会亢奋会激发斗志。不知道我家熊会是哪一种？也不好多问，能想起来打电话回家，他讲什么就听什么，什么都好。

好在家长群里有开直升机的，会把孩子的学校生活事无巨细地了解和分享，从教室宿舍到早点午饭，什么都有，大课的照片就是群里看到的。

8/30/2024

才开课三天，就是劳动节长周末。早就定好去 camping，最后关头幸运地抢到了 Yosemite 的营地，而且还能见到 Henry，儿子肯定不会错过。自己买火车票，收拾好背包，还给我发了个list，让我帮忙核对一下，然后周五下午上完课，直接坐公交车到 Amtrak 站，坐火车回家。又是一个第一次。妈妈到火车站去接的时候，开心得手舞足蹈，儿子却格外冷静。真的是独立了！

其实他也挺紧张的，但什么事情，一旦做起来，也没有想象的复杂。第一次回家的旅程，一切顺利！

9/2/2024

长周末露营结束，回家匆匆洗个澡，一起去韩国店吃了晚饭，踩着点儿把儿子送上火车回学校。第一次上Amtrak的站台，对我们也是一个全新的体验。看着火车妹妹启动，鼻子又酸了。迎来送往的站台，永远是我最感伤的地方。

Echo 三岁啦！

        孩子们小时候我喜欢给写日记记录下他们的点点滴滴，生怕那些可爱可笑的小片段转念忘了。到他们渐渐长大，渐渐有和大人相似的思维和行为，渐渐和我们变成相似的“物种”，也就没那么多新鲜事要写了。现在又想给 Echo 写，因为她还时不常有新鲜的变化。

（一）

        大家都说狗是狗，边牧是边牧，Echo 的智商对我们是一个谜，有时候什么都懂，有时候又摸不准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Echo 在后院坡顶的栏杆外意外发现了一个球，这还得了，扒着栏杆狂叫，怎么叫都不肯回来。温柔的，严厉的，都不理，叫她回来吃好吃的，回头看了一眼，脚仍然不动，继续叫。最后只好使出绝杀锏了，“Echo，do you want to play frisbee?”  立竿见影，Echo 秒回！看来完全是听得懂人话的。当然，妈妈也要说话算数，不能忽悠，立刻带上小东西去门口飞两圈。

         Echo 在后院玩儿，踩了一脚泥，等进了门回到屋里才被妈妈发现。这还得了，赶紧拎着 Echo 回到院子里。因为着急，没来得及拿leash，本来想把她放在院子里我回头再去拿leash，结果不成想小东西自己就自动走到平时洗澡的台子上了，看来是完全理解了我要给她洗洗的意图。既然这么配合，那我就试一试这次不用leash吧。于是拉出水管，对准 Echo 的四只小黑爪一一冲洗，没想到小家伙竟然一点不跑，乖乖洗干净，这简直是奇迹啊。洗好之后叫她不要乱跑，走到另一个台子上面擦干，又是一动不动地配合，感动得我赶紧夸奖许诺，回家奖励 treat。一切就绪，还乖乖站着等我收好毛巾和管子，一声令下回家，Echo 才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开门进屋，坐在厨房正中央等 treat。你说过了生日长大一岁，她是不是真的又懂事了一点？

（二）

        边牧是 herding dog，天性就是要赶羊，没有羊，我们就是她的羊。全家人出门散步，必须走在一起，一旦分开路两边，她会两边来回窜，试图把我们赶在一起。如果在开阔的旷场，我们四散分开，她一定会跑到三角形或者四边形的中心趴下，无比警惕地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开始活动的迹象，她会一定会立刻奔向移动最快的目标，进行拦截。真是天性啊！

（三）

        春假全家去德州旅行了八天，把 Echo 寄放在 Petsmart，接回家的时候，嗓子哑了。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是因为从早玩儿到晚，一整天边玩儿边叫哑的，但这次也可能是因为她每天只能玩儿半天，不甘心想出去喊哑的。

        这次哑的真厉害，两个星期还没完全恢复，急得我只好给 Petsmart Hotel 打电话。Hotel 的态度还算不错，给安排了一个 Petsmart 自己诊所里的免费检查。但是看着这个小东西能吃能喝能玩儿，精力充沛，不像有什么事情，心肺听了听，也没异常，就给放回来了。

        自从上次 foxtail 做手术之后，Echo 对诊所和白大褂就记仇了。每次去诊所，一进门就跳上凳子不下地，使劲儿粘着我，护士进来她还算安静，可是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出现，立刻大叫。这次去 Petsmart 里面的诊所，Ecno 没经验，不知道是什么，对护士们都挺友好，医生也很和蔼，Echo 居然一直很配合，直到医生掏出了听诊器... “这个东西我认识，原来这个没穿白大褂的阿姨也是医生，我龇牙...” 得，Echo 的嘴又被套起来了。爸爸还问，有没有看看嗓子发炎没有。这怎么看啊？

Echo 日记 （7）

        有人总结了边牧的很多特点， 包括聪明，机敏，好动，还有就是敏感。Echo 就对声音非常非常敏感，从小到现在，一直在训练她对吹风机和电动指甲磨脱敏，却一直不能成功。一听到风吹草动就躲得远远的，甚至到要呲牙的地步。对雷电也是很敏感，本来下雨天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可是一听到打雷就赶紧跑到屋里的一个角落里蜷了起来。

        另一个让她害怕的声音就是包装盒的充气填充泡泡。第一次给她当气球玩儿，她还挺高兴，后来边玩边踩爆了，这下可好，吓着了，从此一见我们拆包装，一见到泡泡，无论大小颜色形状，一律退退退。今天爸爸逗她，连踩了五个大泡泡，跟鞭炮一样，Echo 吓得跑得老远，直贴着门。等我们意识到，过去安抚了她半天之后，她仍然牢牢地趴在地上，不敢像往常一样翻开肚子让我们摸。又过了半天，到处找不到 Echo，最后在我办公桌下面发现她，敢情这儿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啊！

        要说记性好，Echo 对性命关天的事情确实是长记性，比如说被电网电击了的那一次。

        春末夏初，正是野草疯长的时节。近些年来，用羊群来清理野草成为我们这里越来越流行的方法，省人力顺便喂了羊，不用收枯草垃圾还施了肥，一举多得。唯一需要的就是一辆运输羊的大车，和几个围电网的人手。

        Echo 作为一只牧羊犬，没有机会牧羊，看看羊总是应该的吧。最近羊群转战到我们小区周围，趁着晚上散步就带她去见见世面。Echo 从小没见过羊，对羊没有特殊的兴趣，但也还是会好奇。我们尽量不让她靠近电网，她一开始不明所以的时候也还谨慎，但走多了，她的警惕性和我们的警惕性都渐渐降低。终于有一次，她被电到了！那一霎那，一声尖叫，Echo 一下弹了回来，撒腿就要逃，尖叫声也是不断。幸亏我用力拉住她，否则黑灯瞎火地不知道她会逃到哪里去。

        这下 Echo 再也不肯在这里逗留，我们赶紧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恐怖气味的区域，安抚她了半天。可怜的 Echo 在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一直舌头耷拉在外面，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打麻了。尾巴不像从前一样翘的高高的，眼神也四处躲闪，跑也不敢跑，看见车史无前例地主动跑到门口要求上车。还是回家安全啊！

        接下来的几天，Echo 都不能靠近那个区域，不要说看见羊，就是一闻到羊的味道，听到咩咩声就立马定住，转头逃跑。实在躲不开，就溜着边，夹着尾巴能躲多远躲多远，好生可怜。有时候我们只好过马路绕一大圈，才能让她回到车里。

        事情过去了一年，来年夏天，羊又回来的时候，Echo 居然还没忘记。好吧，明年再试试，看看她能记多久。